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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莫言

核心提示:和朋友们在一起谈论当下中国文坛的作家作品,笔者每每很少谈到莫言,即便提及,也罕有溢美之辞。于是,就有朋友揶揄我是“酸葡萄心理”“文人相轻”。

张永军(山东

和朋友们在一起谈论当下中国文坛的作家作品,笔者每每很少谈到莫言,即便提及,也罕有溢美之辞。于是,就有朋友揶揄我是“酸葡萄心理”“文人相轻”。

是吗?笔者扪心自问。莫言到达的位置和声望,是笔者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对此我不乏自知之明。是以,“酸葡萄心理”实非笔者所能有。那么,“文人相轻”呢?笔者教书育人、写作著述有年,或可“文人”与谓。但是莫言呢?“文人”当“不语乱力怪神”,翻看莫言的作品,他最热衷的似乎正是“乱力怪神”。血腥、悖乱、怪异、躁狂,每每都是其作品中津津乐道的炫目点。“文人”当“文质彬彬”“不蔽不野”,甚或“远庖厨”。而在莫言的作品中,不乏大量令人毛骨悚然、塞扎耳闻、羞于识知的暴力渲染、污言秽语、性爱描写。这样的东西,似乎绝非“文人”所能有。是以“文人相轻”云者,实非笔者所能受。

不妨抄录两段莫言小说《酒国》中的文字:

丁钧儿射出的那颗子弹,恰好打在红烧男孩的脑袋上脑壳破碎,脑浆子迸到墙壁上,红的红,白的白,冒着热气,散着香气,释放着各种感情。红烧婴儿变成了无头婴儿。他的头没被打碎的部分跌在餐桌二层的边缘上,像西瓜皮一样的脑壳或者像脑壳一样的西瓜皮架在一盘扒海参和一盆红烧虾之间,汁液滴滴答答……

一个浑身油腻的中年妇女端着一大白碗酒出来,递给卖驴的老金。老金接了酒碗,不喝,看着女人,说:“嫂子,今日可是两头黑叫驴,那两根花花驴属够你咬会儿了。”女人啐了他一口,说:“有多少那玩意儿也轮不到我咬,你屋里那个人就好那一口呢! ”

第一段文字和“庖厨”多少相关的文字。但笔者相信,读罢没有几个读者不感觉“恶心”“反胃”,至于还剩下多少读下去的“胃口”,就真的很难说了。第二段文字,同样令人感觉不舒服。莫言越往后的作品中,越给人的感觉是翻不了几页,就会出现生殖器,乃至怪异的性描写,而这些往往并非艺术表现的需要,更像作者一种本能的取舍甚或本色的偏好。“立文之道,惟字与义。”只有向上向善,才能止于至善,能臻于至美。如此文字,不言也罢。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其获奖理由:用幻觉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幻觉现实主义脱胎于魔幻现实主义莫言更承认自己的写作深受了《百年孤独》的影响。其实,当下中国文坛的不少作家,都受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更不凡将其奉为圭臬者。但笔者对魔幻现实主义,一直别有微词。诚然,魔幻现实主义开拓出更或丰富了一种文学表现手段,在魔幻现实主义中,作者的根本目的是借助魔幻表现现实,而不是把魔幻当成现实来表现([阿根廷]安徒生·因贝特)。但魔幻手法的使用,不能是无节制、无操守的。魔幻只是手法,反映现实才是目的;其要表现的,不是魔幻,而是现实。但现实情况是,不少作家迷恋的只是魔幻,而漠视了对现实的深度认知。离奇的情节、怪异的结构、诡异的表达,让其创作一方面呈现为一种自我陶醉式的文字游戏,另一方面褪化为一种对现实生活的认知缺席。魔幻现实主义的“毒害”,使他们的文章乌烟瘴气,而以夸张、扭曲、失真的东西表现深刻,更多的反映出作家对现实生活表达的无能。

莫言笔下的高密,绝不像鲁迅的鲁镇。鲁镇发生的一切,都真实的存在过甚或存在着。莫言笔下高密的人或事,它的真实度我们不能不持有疑议,那这些东西能否表现出“当代社会的融合”并被验证为永恒,就更值得怀疑了。现实是真实的,不能用虚构的方式表现生活,不能用怪异的态度调侃生活,更不能用丑化的笔触丑化人民。从某种意义上讲,笔者以为,搞文学亦如练武功。在方法的取鉴、思路的拿捏上,必须选择名门正派,切不可误入旁门左道。否则,即便可以一时速成、暴得大名,但绝对难免内力不纯、难臻至境,更遑论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引火烧身。——修炼“葵花宝典”,即便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终归难免一种龌龊、尴尬和缺憾。如此思路,不言也罢。

 

202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被授予了坦桑尼亚作家阿布拉扎克·古尔纳,他的获奖理由是“表彰他对殖民主义激情满怀而又毫不妥协的痛切透视,对在各大文化与各个大陆之间挣扎的难民命运的深切关怀”。其实,对于诺贝尔文学奖,笔者一直未多关注,尽管我毕业于中文系。较之文学奖,笔者更关注的是物理学奖、化学奖、生理学或医学奖。原因很实在,较之文学奖,其他奖项更能够实现我对“未知”的好奇和对“已知”的满足。对于文学、科学和哲学,笔者曾打过如下比方:

文学是我们知道了1+1=2后,表达出一种2=1+1。这种表达形式是新的,可能是更美的,更令人易于接受的。但是这种创作并没有引入新的分析和推理。科学是在1+1=2的基础上,进一步得出了2+1=3,通过归纳、演绎,引入了新的信息和认知。科学你可以去讨论他是不是正确,这是科学的证伪主义。在文学上是体现不出来的,它无法讨论对不对,只能让人们感觉好不好。而哲学是把科学和文学两者结合,在积累了足够多的科学推理之后,利用文学的方式,使它凝练、以更令人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对于1+1=2,科学可以得出2+1=3、3+1=4,文学可以把这些表述为2=1+1、3-1=2等等,哲学则提炼为“任何一个数‘+1’等于它的后一个数”,它是一个抽象化的表达,一种认知力的提升。

文学的意义在于能够唤起一种共情,文学性的表达就是把某一个观点给包装成了一种更能唤起人们共情、更能被接受的形式。对于无法唤起的共情,文学的价值略等于零。笔者以为,这点与诺贝尔和平奖很有相通之处,对人类作出最大贡献的人士限定,导致此奖项似乎只能是对人类能够产生重大影响人物的专享,远离了芸芸众生。

对于文学奖以外的其他奖项(“和平奖”略除外),笔者是真诚敬佩的,他们的确对人类作出新的贡献,推进了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和能力。而对于文学奖,笔者则执著于它是否能够唤起共情,隔人太远、表达晦涩的作品,我们有理由不认可。题外之语,不言也罢。

 

挖掘深刻、表达丰赡,“幻觉”绝对不行,得靠体验、思考和热忱。作家要实现自我的成就和突破,应当努力实现自身认知的提升。换言之,作家还是应该多读一些哲学类、科学类的作品。认知高度不够,文章境界不足。搞文学的太满足于文学表达本身,有许多问题就不可能说到、说透。为什么现在不少人想写科幻小说却不太成功,对科学概念表述限于认知欠缺造就的硬伤和不足,是其最大的软肋。

韩少功说:一个问题我想清楚了就写论文,想不清楚就写小说。其实绝大多数作家是写不了合规合范的论文的,这是科学研究。作家还是写小说、搞创作。平心而论,现实的生活,并不都能提炼出文学创作。实录生活,不是创作,或者说不是文学应有的魅力与功能。作家可以“魔幻”,但绝不可以“着魔”。文学虽以美为基,但并不止于纯粹的美;人生虽以真为本,却是赋予了诗意的真。需要我们诚实地面对环境,诚实地面对自己。话已至此,不言也罢。 (张永军,正高级教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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